宜誠鼎峰社區

完成權力改組的民進黨，正式迎接蔡英文時代的到來。在中常委的行列裏，扁系人馬確證已是完全剔除，但是阿扁幽靈是否會不斷復返，猶然未卜。貪腐事件發生兩年來，黨中央從未對此重大傷害發表過任何譴責聲明，也從未對黨內釀造貪腐的因素做過整頓。蔡英文接班後，唯一的做法，便是透過不斷選舉與不斷改組，逐漸把阿扁勢力淘汰更替。如此柔性手段，自然寓有對阿扁人情的回應；但更重要的是，黨內阿扁勢力仍然餘燼猶存。任何切割，都有可能帶來傷害。

阿扁的崛起，依賴的是他的賭徒性格，敢於發言，敢於承諾。在為民進黨開疆闢土之餘，他不忘在黨內培養人頭黨員與派系勢力。憑藉這種私人的經營，阿扁與他的派系幾乎壟斷黨內權力長達十年之久。由於勢不可擋，很少有人具有對等勢力向他挑戰。正是厚植了龐大的擋土牆，阿扁的輕言寡諾與胡作非為都得到庇護。怎樣的權力結構，造成怎樣腐化墮落。

這次民進黨權力改組的方式，與阿扁時代完全沒有兩樣，還是需要人頭黨員，需要派系謀略，需要換票聯盟。這種露骨的權力交易，赤裸裸顯示一個龐大的人格市場。整個演出模式，二十餘年來完全沒有改變。正是受到這種戲碼的限制，黨中央就不可能公開譴責阿扁。阿扁時代的遊戲規則，至今還在黨內沿用。這種戲法創造了一個阿扁，如何能保證不會創造第二個阿扁？

經過選舉與改組的淘洗，阿扁勢力確實被排除在權力結構之外，但是扁式思維與扁式人格仍然殘留在黨內。沒有阿扁的民進黨，在未來五都選舉能夠打出新的風格嗎？到今天答案還是不確定。

黨中央的選戰主軸，到今天還停留在對ＥＣＦＡ的抨擊。把ＥＣＦＡ汙名化、妖魔化，使選民產生危機感，從而在信心動搖的選民中爭取選票。這種打法，也是不脫阿扁的選舉策略。只要把對手打成「賣台」、「香港腳」、「統派思維」，就可證明阿扁的人格是何等神聖、何等崇高。具體言之，「愛台灣」的幽靈還是會不斷回來，只是新主角取代阿扁而已。

民進黨的最初估計，高雄、台南二都的選情原是最穩，如今卻證明是充滿變數。究其原因，地方派系的傾軋已使高雄陳菊、台南賴清德陷入危機。必須卸任的縣市長，對於權力仍然眷戀不已，完全不遵守黨內民主機制。在危機感驅使之下，賴清德還特地遠赴看守所探望阿扁，陳菊還公開表示要為陳致中站台。他們的表態，證明阿扁在南台灣還擁有一定的影響力。政績那麼好的陳菊，聲望那麼好的賴清德，終於還是回到阿扁的陰影之下。

真正的改革是需要洗心革面、脫胎換骨。蔡英文時代確實已經到來，她擔負起的黨是沒有阿扁的黨。然而，派系不死，鬥爭不止。經過兩年的內部改組與外部選戰，民進黨還是回到原點，人人都需要阿扁。

（作者為政大台灣文學研究所所長）